第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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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 章
言玦雖然整個人透露著消極怠工，但對徐西月的情緒還是很敏銳的。
但面對著這麽個小姑娘，他也不好說什麽。
只能心底暗嘆，雖說關於生前的記憶都模糊了，可是這情緒還正是清晰。只怕他當社畜那些年，最不樂意的大概也是應付某些同事。
徐西月說是他的任務對象，眼下卻也跟他的“同事”差不多，如果徐西月不合作，他想救人也是空談。甚至可能把自己搭進去。
——但這可比普通同事之間的相處更難。普通同事之間無愁無怨的，做點頭之交就好。可現在他卻需要讓徐西月信任他。
言玦更加下定決心，這個任務也確實是讓他適應的，等任務完整，他就要試試自己的推測的可操作性。
“我的生母也是被拐賣來的。”
“她想跑走。但是被打死了。”
言玦一邊伸手去拉拽徐西月起來，一邊低聲說。
這些被拐賣的女人、孩童遭遇的事情，任誰看到也要發出憤慨的怒吼與譴責。但當要帶入某一角色時，如果不是專業演員，確實難以即刻表露出痛徹心扉。
不過因為原身畢竟過世半天有餘，本身又生病，嗓音實在幹啞撕裂。聽著這了無生氣的聲音，到有幾分痛到麻木的感覺。
原本還要躲避的徐西月，怔楞的一瞬間就被言玦拖到了背上，有些蹣跚地走出這低矮地、囚困了徐西月數日的夯土矮屋。
她雖是個女孩，卻衣食無憂十幾年，哪怕這幾日受了磋磨，可身子骨還不算傷的厲害，比言玦這身形看著可要壯實的多。
被言玦這瘦弱的身體半拖半背起來，腳還軟拖在地上。
但終於見到了日光，哪怕是傍晚的昏黃，卻也依舊是她逃出生天的希望。所以即便身體疲軟，徐西月還是咬牙要站起身子。
言玦卻將她塞到了板車之上。
“你躲在裏面，要你自己跑的路還遠著，先積攢些力氣。”言玦的聲音還是透著一股平靜無波的麻木，但對此刻的徐西月來說卻格外的安心。
一邊說，一邊用稻草將徐西月蓋上。
稻草是上一年收割回來，曬幹留著引火的，味道並不如何好。但徐西月沒有旁的選擇。
也是在這個時候，315終於擺脫了那小兒子飛了回來。它要是個人，這會兒必然呼哧帶喘，但即便它只是個系統，此刻也覺得自己不太好。
可是面對言玦的時候，也不知道是不敢撒氣，還是不想在言玦的面前顯得那麽狼狽。好歹它也是正經轉正的合格系統。
見到徐西月被救了出來，它很是松口氣。不過雖然對宿主的速度很是滿意，它還是進行了催促。
就那小子那胡吃海塞的勁兒，那只烤鴨也頂不了多久時間。它可不想再來一回了。
“你讓他吃到了？”言玦聽到它的話，卻又從它從未想到方面發問。
315：“……”
不過言玦也就是這麽一問，畢竟不能跟一個智力不完全的人計較什麽。
——雖然他智力不全，無法判斷自己做的事情是好是壞，可他的快樂也確實是建立在許多人的痛苦之上。所以言玦還是無法對他產生什麽憐惜。
言玦大抵就是這麽想的，但沒必要去給315一個系統解釋他連一只烤鴨都不願給這些人吃的小氣。
在315想著自己宿主古古怪怪的時候，言玦又沖著315要糖。
“來點符合這個時代包裝的奶糖，品質好些的。”
其實巧克力顯然更好一些，但這個年代裏，巧克力實在是太少見了。
——以徐西月的家庭情況倒不是一無所知，可也正因為知道，她才更能分辨，這個小山村裏不該出現這樣的東西。
315也明白了言玦的用意，這次沒多說什麽。
言玦也沒有立刻將出現在口袋裏的糖果交給徐西月，而躺在板車上的徐西月，雖然能透過稻草縫隙看到光亮，這顆心卻依舊是提著。
忽略耳畔315有些聒噪的聲音，言玦拉著板車低頭走在坑窪不平的土路上，漸漸往山上走。徐西月被顛的厲害，卻也只能努力穩定自己的身子，免得露出什麽馬腳。
因為視線受阻，她的聽力要敏銳許多，別人離的很遠，她也依舊感覺近在咫尺，不免心驚肉跳。
村裏的各種用具基本都是有數的，特別是板車這樣的大件兒，不說一眼分辨，但至少也能推測出大概是誰家的。
由言玦拉著，就更能認出來了。
不過也不是沒人疑惑言玦怎麽會拉著他那爹的板車，要知道這板車雖然老舊了，這人平時也不多愛護，但也絕對不會給言玦這個半死不活的兒子用。
何況還是這半晚上的時候，拉著往山上走。
或許是拉些柴？
雖然心裏有些嘀咕，但現在手頭還有點事兒，看到這些的人也不想多管閑事，還不如趕緊忙完了回家。要知道這個時候一家子大大小小都在地裏，回家之後不可能吃上熱乎飯，都得現做。
直到買了徐西月的那家人回家，才發現那小矮屋的門雖然還關著，可裏頭的人早就不見了。
問起小兒子，小兒子一問三不知，畢竟他是真的誰也沒看到，只是吃了一只烤鴨，吃的滿嘴油花、滿身油光。
這時候也顧不上小兒子怎麽搞的這麽邋遢卻還透著油香氣，徐西月可是他們家花了好幾千買回來，這年頭好幾千是什麽概念？
——雖說看過徐西月模樣的人，都說他們家這價格是“物超所值”，可現在人跑了啊。
一家子即刻找了相熟的人滿村的尋找。
他們只是給了徐西月吊命的糧食，天色昏暗又人生地不熟，他們絕對不信徐西月自己能夠跑出多遠去。
一路人順著村路找去，剩下的人則在整個村翻找。
雖說餓著肚子滿村找人讓不少人心裏不舒服，但他們也清楚買來的小媳婦逃跑這事兒的先例不能開。
——倒不是怕警察來找。他們整個村，多少年都是這麽過來的，早就沒什麽怕的了。
他們是覺得有了一個逃跑成功的，以後小媳婦們的心思就野了。
一開始買回來他們還能看管著，可那麽大一個人，總歸是不能一直養在家裏，哪怕只是吊這命不餓死，那也要消耗糧食不是？
又花錢買人，又供著她們吃喝？他們什麽家庭啊，白養一張嘴？
所以還得是一開始就將人調/教好。
這些人一邊搜尋，一些男人還趁機咒罵，為的就是讓跟在身邊幫忙的女人們聽清楚，這樣的女人抓回來，就該將腿打斷，一輩子都起不來床。
只是滿村子都搜索了一遍，也沒見到人影。
費了這些時間，難免就有人嘀咕，不知是誰先說的“別是被誰家藏起來，想不花錢落個媳婦吧”。
眾人不免就細數起這事兒上誰沒有來出力。
這時那幾個曾看到言玦拖板車的人就一拍大腿，說起這事兒來。原身那渣爹個頭不高卻敦實，也是滿臉的橫肉，這會兒一瞪眼就咒罵起來。
他可不能讓人將屎盆子扣在自己的頭上。
“胡說八道些什麽，那小鱉崽子跟老子沒關系。老子還要找他呢，敢偷老子的板車。”
他這是還沒回家，否則就會發現他的小金庫已經被刨了。
315在言玦脫離村路，竟然往山裏走的時候，就在嘰裏哇啦地勸說，這躲起來雖然會恢覆體力，可這畢竟是別人的地盤，總會有找的時候。
徐西月感覺道路越來越顛簸，也是心中越發的不安。
特別是等言玦拉開稻草要她下來，又將板車順著一個陡坡推下去之後。
下雨是前幾天的事情，此刻山路上倒不會留下泥濘的腳印，但拖著一個人的板車，車轍還是有些的。
徐西月不是傻子，看到那車轍，她心裏就叫不好。
剛想說什麽，卻見言玦蹲下身，不知道怎麽搗鼓的，一下她腳上的鎖就開了，並著那小半截鏈子也被甩下了陡坡。
徐西月：“……”之前幹嘛不開鎖，費勁的砸鏈子？
那當然是系統不在。
言玦並不管她疑惑的神色，示意她跟著自己走，又給她塞了糖：“你吃點糖補充體力。”
兩人走的地方根本沒有路，根本就是手腳並用攀爬。
不提手腳上的摩擦疼痛，就是身上被樹枝草葉的劃傷都不少。而徐西月的腿腳也不靈便，那被鎖著的腳腕，隨著用力就更為腫脹。
但此刻卻顧不上這些，她也只能跟著言玦繼續爬，即便對他帶著自己往這樣的地方跑而疑慮重重。
315比她還著急：“他們已經發現人不見了，整個村都在找你們。”
它才剛在言玦救援徐西月的速度上感受到一絲安全感，哪知道這麽快就又要面對言玦的疑似不靠譜。
為了讓言玦有些緊張感，它都不得不一直在言玦的耳畔報告村民們的搜索進度。
但顯然不需要用到它的時候，它這位宿主簡直把它當蒼蠅。
言玦拉拽了徐西月一把，讓她靠在一棵樹下休息，再往前看，是一處斷崖，具體高不高地，徐西月這個位置看不清楚，她也實在沒什麽力氣過去看。
倒是言玦，明明已經面如金紙，卻依舊沒有停歇。
這也是徐西月心頭疑慮重重卻不想懷疑言玦幫她的善意的原因之一。
言玦看了斷崖的高度，又詢問了系統現在的時間。
雖然村民們已經開始順著車轍往山上找來，但顯然言玦在乎的時間並不是他們還有多久會找過來。
回到樹下，在徐西月的註目下，言玦說道：“我接下來說的事情，你用心記住，但不要多問。”
“大概十分鐘之後，這裏會經過一輛大巴，是直奔省城。”
雖說車程很長，道路顛簸，但這是徐西月唯一的逃生之路。
“不要在鎮上停留，鎮上的人跟村裏的人有千絲萬縷的關系。”
徐西月聽的心頭一跳，她逃出來時的第一個想法，就是想要報警。畢竟有困難找警察，是她自小就受到的教育，可謂是本能反應。
可言玦的話卻叫她心底起了寒霜。
即便是沒有明說，但她並不傻，這話已經意味著，即便是她去了鎮上的警局，也依舊是會被送回來。
她的目光落到那斷崖上。
現在反應過來的她，並非不害怕跳崖這件事情，但顯然她別無選擇。
“這些錢你帶著。”
言玦又道。
她能跳到車頂上，但幾天的車程不可能一直待在車頂上，所以也必須要有錢。
徐西月本能是不想收的，言玦已經幫她許多了，而他的情況也是眼見著不好，這些錢他自己也是有大用的。
但言玦並沒有由她拒絕，只說道：“有些人表面跟你好，為的就是要你的命。回去之後除了見家裏人，可以暫時不要露面，好好看看是誰要害你。”
徐西月滿腔感激地收下錢，卻不明白他怎麽忽然說起這話。
但下意識地，她的腦海之中是閃現出一抹倩影。
——原來她對她也不是一星半點的懷疑都沒有。
可是言玦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，為什麽要對她說這麽意味深長的話？
不等徐西月想好怎麽詢問，她聽到了一些動靜，是許許多多的人的動靜。
他們在自己的地盤是肆無忌憚的，更希望嚇到她，弄出來更方便他們追蹤的動靜。
徐西月本能地顫抖了一下，言玦即刻摁住她的肩膀。
“別慌，還離的挺遠。”
但是車已經快來了。
現在唯一麻煩的是，徐西月能不能把握住這唯一的機會。
她要先爬到斷崖上的那棵樹上，這樣能夠降低一些與車頂的距離，但即便如此，落差也有快兩米。
“它承擔不了我們兩個人的重量，你要自己爬過去。”
徐西月被言玦扶到斷崖邊，讓她順著崖壁踏上樹幹，在她開口前就先說了話。
但顯然徐西月不想就這麽放棄，畢竟言玦看著就沒什麽重量。而言玦如果不跟著自己一起離開，那些盛怒的村民又會怎麽對言玦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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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玦雖然整個人透露著消極怠工，但對徐西月的情緒還是很敏銳的。
但面對著這麽個小姑娘，他也不好說什麽。
只能心底暗嘆，雖說關於生前的記憶都模糊了，可是這情緒還正是清晰。只怕他當社畜那些年，最不樂意的大概也是應付某些同事。
徐西月說是他的任務對象，眼下卻也跟他的“同事”差不多，如果徐西月不合作，他想救人也是空談。甚至可能把自己搭進去。
——但這可比普通同事之間的相處更難。普通同事之間無愁無怨的，做點頭之交就好。可現在他卻需要讓徐西月信任他。
言玦更加下定決心，這個任務也確實是讓他適應的，等任務完整，他就要試試自己的推測的可操作性。
“我的生母也是被拐賣來的。”
“她想跑走。但是被打死了。”
言玦一邊伸手去拉拽徐西月起來，一邊低聲說。
這些被拐賣的女人、孩童遭遇的事情，任誰看到也要發出憤慨的怒吼與譴責。但當要帶入某一角色時，如果不是專業演員，確實難以即刻表露出痛徹心扉。
不過因為原身畢竟過世半天有餘，本身又生病，嗓音實在幹啞撕裂。聽著這了無生氣的聲音，到有幾分痛到麻木的感覺。
原本還要躲避的徐西月，怔楞的一瞬間就被言玦拖到了背上，有些蹣跚地走出這低矮地、囚困了徐西月數日的夯土矮屋。
她雖是個女孩，卻衣食無憂十幾年，哪怕這幾日受了磋磨，可身子骨還不算傷的厲害，比言玦這身形看著可要壯實的多。
被言玦這瘦弱的身體半拖半背起來，腳還軟拖在地上。
但終於見到了日光，哪怕是傍晚的昏黃，卻也依舊是她逃出生天的希望。所以即便身體疲軟，徐西月還是咬牙要站起身子。
言玦卻將她塞到了板車之上。
“你躲在裏面，要你自己跑的路還遠著，先積攢些力氣。”言玦的聲音還是透著一股平靜無波的麻木，但對此刻的徐西月來說卻格外的安心。
一邊說，一邊用稻草將徐西月蓋上。
稻草是上一年收割回來，曬幹留著引火的，味道並不如何好。但徐西月沒有旁的選擇。
也是在這個時候，315終於擺脫了那小兒子飛了回來。它要是個人，這會兒必然呼哧帶喘，但即便它只是個系統，此刻也覺得自己不太好。
可是面對言玦的時候，也不知道是不敢撒氣，還是不想在言玦的面前顯得那麽狼狽。好歹它也是正經轉正的合格系統。
見到徐西月被救了出來，它很是松口氣。不過雖然對宿主的速度很是滿意，它還是進行了催促。
就那小子那胡吃海塞的勁兒，那只烤鴨也頂不了多久時間。它可不想再來一回了。
“你讓他吃到了？”言玦聽到它的話，卻又從它從未想到方面發問。
315：“……”
不過言玦也就是這麽一問，畢竟不能跟一個智力不完全的人計較什麽。
——雖然他智力不全，無法判斷自己做的事情是好是壞，可他的快樂也確實是建立在許多人的痛苦之上。所以言玦還是無法對他產生什麽憐惜。
言玦大抵就是這麽想的，但沒必要去給315一個系統解釋他連一只烤鴨都不願給這些人吃的小氣。
在315想著自己宿主古古怪怪的時候，言玦又沖著315要糖。
“來點符合這個時代包裝的奶糖，品質好些的。”
其實巧克力顯然更好一些，但這個年代裏，巧克力實在是太少見了。
——以徐西月的家庭情況倒不是一無所知，可也正因為知道，她才更能分辨，這個小山村裏不該出現這樣的東西。
315也明白了言玦的用意，這次沒多說什麽。
言玦也沒有立刻將出現在口袋裏的糖果交給徐西月，而躺在板車上的徐西月，雖然能透過稻草縫隙看到光亮，這顆心卻依舊是提著。
忽略耳畔315有些聒噪的聲音，言玦拉著板車低頭走在坑窪不平的土路上，漸漸往山上走。徐西月被顛的厲害，卻也只能努力穩定自己的身子，免得露出什麽馬腳。
因為視線受阻，她的聽力要敏銳許多，別人離的很遠，她也依舊感覺近在咫尺，不免心驚肉跳。
村裏的各種用具基本都是有數的，特別是板車這樣的大件兒，不說一眼分辨，但至少也能推測出大概是誰家的。
由言玦拉著，就更能認出來了。
不過也不是沒人疑惑言玦怎麽會拉著他那爹的板車，要知道這板車雖然老舊了，這人平時也不多愛護，但也絕對不會給言玦這個半死不活的兒子用。
何況還是這半晚上的時候，拉著往山上走。
或許是拉些柴？
雖然心裏有些嘀咕，但現在手頭還有點事兒，看到這些的人也不想多管閑事，還不如趕緊忙完了回家。要知道這個時候一家子大大小小都在地裏，回家之後不可能吃上熱乎飯，都得現做。
直到買了徐西月的那家人回家，才發現那小矮屋的門雖然還關著，可裏頭的人早就不見了。
問起小兒子，小兒子一問三不知，畢竟他是真的誰也沒看到，只是吃了一只烤鴨，吃的滿嘴油花、滿身油光。
這時候也顧不上小兒子怎麽搞的這麽邋遢卻還透著油香氣，徐西月可是他們家花了好幾千買回來，這年頭好幾千是什麽概念？
——雖說看過徐西月模樣的人，都說他們家這價格是“物超所值”，可現在人跑了啊。
一家子即刻找了相熟的人滿村的尋找。
他們只是給了徐西月吊命的糧食，天色昏暗又人生地不熟，他們絕對不信徐西月自己能夠跑出多遠去。
一路人順著村路找去，剩下的人則在整個村翻找。
雖說餓著肚子滿村找人讓不少人心裏不舒服，但他們也清楚買來的小媳婦逃跑這事兒的先例不能開。
——倒不是怕警察來找。他們整個村，多少年都是這麽過來的，早就沒什麽怕的了。
他們是覺得有了一個逃跑成功的，以後小媳婦們的心思就野了。
一開始買回來他們還能看管著，可那麽大一個人，總歸是不能一直養在家裏，哪怕只是吊這命不餓死，那也要消耗糧食不是？
又花錢買人，又供著她們吃喝？他們什麽家庭啊，白養一張嘴？
所以還得是一開始就將人調/教好。
這些人一邊搜尋，一些男人還趁機咒罵，為的就是讓跟在身邊幫忙的女人們聽清楚，這樣的女人抓回來，就該將腿打斷，一輩子都起不來床。
只是滿村子都搜索了一遍，也沒見到人影。
費了這些時間，難免就有人嘀咕，不知是誰先說的“別是被誰家藏起來，想不花錢落個媳婦吧”。
眾人不免就細數起這事兒上誰沒有來出力。
這時那幾個曾看到言玦拖板車的人就一拍大腿，說起這事兒來。原身那渣爹個頭不高卻敦實，也是滿臉的橫肉，這會兒一瞪眼就咒罵起來。
他可不能讓人將屎盆子扣在自己的頭上。
“胡說八道些什麽，那小鱉崽子跟老子沒關系。老子還要找他呢，敢偷老子的板車。”
他這是還沒回家，否則就會發現他的小金庫已經被刨了。
315在言玦脫離村路，竟然往山裏走的時候，就在嘰裏哇啦地勸說，這躲起來雖然會恢覆體力，可這畢竟是別人的地盤，總會有找的時候。
徐西月感覺道路越來越顛簸，也是心中越發的不安。
特別是等言玦拉開稻草要她下來，又將板車順著一個陡坡推下去之後。
下雨是前幾天的事情，此刻山路上倒不會留下泥濘的腳印，但拖著一個人的板車，車轍還是有些的。
徐西月不是傻子，看到那車轍，她心裏就叫不好。
剛想說什麽，卻見言玦蹲下身，不知道怎麽搗鼓的，一下她腳上的鎖就開了，並著那小半截鏈子也被甩下了陡坡。
徐西月：“……”之前幹嘛不開鎖，費勁的砸鏈子？
那當然是系統不在。
言玦並不管她疑惑的神色，示意她跟著自己走，又給她塞了糖：“你吃點糖補充體力。”
兩人走的地方根本沒有路，根本就是手腳並用攀爬。
不提手腳上的摩擦疼痛，就是身上被樹枝草葉的劃傷都不少。而徐西月的腿腳也不靈便，那被鎖著的腳腕，隨著用力就更為腫脹。
但此刻卻顧不上這些，她也只能跟著言玦繼續爬，即便對他帶著自己往這樣的地方跑而疑慮重重。
315比她還著急：“他們已經發現人不見了，整個村都在找你們。”
它才剛在言玦救援徐西月的速度上感受到一絲安全感，哪知道這麽快就又要面對言玦的疑似不靠譜。
為了讓言玦有些緊張感，它都不得不一直在言玦的耳畔報告村民們的搜索進度。
但顯然不需要用到它的時候，它這位宿主簡直把它當蒼蠅。
言玦拉拽了徐西月一把，讓她靠在一棵樹下休息，再往前看，是一處斷崖，具體高不高地，徐西月這個位置看不清楚，她也實在沒什麽力氣過去看。
倒是言玦，明明已經面如金紙，卻依舊沒有停歇。
這也是徐西月心頭疑慮重重卻不想懷疑言玦幫她的善意的原因之一。
言玦看了斷崖的高度，又詢問了系統現在的時間。
雖然村民們已經開始順著車轍往山上找來，但顯然言玦在乎的時間並不是他們還有多久會找過來。
回到樹下，在徐西月的註目下，言玦說道：“我接下來說的事情，你用心記住，但不要多問。”
“大概十分鐘之後，這裏會經過一輛大巴，是直奔省城。”
雖說車程很長，道路顛簸，但這是徐西月唯一的逃生之路。
“不要在鎮上停留，鎮上的人跟村裏的人有千絲萬縷的關系。”
徐西月聽的心頭一跳，她逃出來時的第一個想法，就是想要報警。畢竟有困難找警察，是她自小就受到的教育，可謂是本能反應。
可言玦的話卻叫她心底起了寒霜。
即便是沒有明說，但她並不傻，這話已經意味著，即便是她去了鎮上的警局，也依舊是會被送回來。
她的目光落到那斷崖上。
現在反應過來的她，並非不害怕跳崖這件事情，但顯然她別無選擇。
“這些錢你帶著。”
言玦又道。
她能跳到車頂上，但幾天的車程不可能一直待在車頂上，所以也必須要有錢。
徐西月本能是不想收的，言玦已經幫她許多了，而他的情況也是眼見著不好，這些錢他自己也是有大用的。
但言玦並沒有由她拒絕，只說道：“有些人表面跟你好，為的就是要你的命。回去之後除了見家裏人，可以暫時不要露面，好好看看是誰要害你。”
徐西月滿腔感激地收下錢，卻不明白他怎麽忽然說起這話。
但下意識地，她的腦海之中是閃現出一抹倩影。
——原來她對她也不是一星半點的懷疑都沒有。
可是言玦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，為什麽要對她說這麽意味深長的話？
不等徐西月想好怎麽詢問，她聽到了一些動靜，是許許多多的人的動靜。
他們在自己的地盤是肆無忌憚的，更希望嚇到她，弄出來更方便他們追蹤的動靜。
徐西月本能地顫抖了一下，言玦即刻摁住她的肩膀。
“別慌，還離的挺遠。”
但是車已經快來了。
現在唯一麻煩的是，徐西月能不能把握住這唯一的機會。
她要先爬到斷崖上的那棵樹上，這樣能夠降低一些與車頂的距離，但即便如此，落差也有快兩米。
“它承擔不了我們兩個人的重量，你要自己爬過去。”
徐西月被言玦扶到斷崖邊，讓她順著崖壁踏上樹幹，在她開口前就先說了話。
但顯然徐西月不想就這麽放棄，畢竟言玦看著就沒什麽重量。而言玦如果不跟著自己一起離開，那些盛怒的村民又會怎麽對言玦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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